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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安铁枝戏
2015-08-19 来源:福建文化记忆网 责任编辑:郑思楠

分页区域:福建省诏安县南诏镇、白洋乡一带。

所在区域及其地理环境:

诏安县位于福建省最南端,与广东省饶平县接壤。唐垂拱年间(685-688)置漳州怀恩县南诏保,开元二十九年(741)怀恩县归入漳浦县,宋称南诏场,元设南诏屯田万户府。明嘉靖九年(1530)置诏安县,属漳州府。50年代后,隶属龙溪专区、龙溪地区和漳州市。诏安县境域,除西北、西南邻广东省饶平县外,东接云霄县,北接平和县,南涉东海与南海的交汇处,东南与东山县隔海相望。全境地域东西宽39.8公里,南北长63.5公里,总面积1247.29平方公里。全县下辖14个乡镇,228个行政村、社区,总人口为571,432人(2004年统计数)。

历史渊源:

元夕张灯,凡家庙、神祠皆有之,火树银花、辉煌夺目。或为鳌山灯,以土偶饰为杂剧,隐绳暗处,引其机则转动如傀儡然,俗谓“活灯”。

很明显,这种“以土偶饰为杂剧”,与宋代的“以泥捏人物”是同出一辄的,而其“隐绳暗处,引其机则转动如傀儡然”的形式,亦与宋“快活三郎”之“有机关以动手足”是何等相似,可见,诏安的“活灯”是源于宋代江浙之“快活三郎”。据古稀老人回忆,诏安民国期间这种元宵夜的“活灯”还频繁可见,一种是以大转盘带动两个小转盘的泥头纸偶身的形式,一种则是以手操作的泥头纸偶身的形式。可见泥头纸偶的“活灯”在诏安历史上流行已久,说明诏安民间纸影戏的形成与发展,应与这种“活灯”有极其密切的关系。

其二,诏安铁枝戏中的“唐明皇净台”。这是一小段看似平凡的短出戏,可它在福建所有傀儡戏中却是仅有的一种不以“田公元帅净台”而以“唐明皇”来“净台”(也没有其他净台的法事意识)的戏剧仪式现象,可见它是具有独立于其他傀儡戏,而有其单独来源出处的。证实了诏安铁枝戏以唐明皇为戏神的一种深远而古老的历史。

其三,“快活三郎”与“大头阿酸”。在诏安流行的“纸影戏”中,有一个很特殊的剧目,名曰《大头阿酸》。它完全是一种逗人取乐的纸影戏。这种纸影戏之表现形式虽已距我们很遥远,但这正是宋代民间杂剧中的一种普遍形象,其形式和内容与宋代“以泥捏戏人物,有机关动以手足”的“快活三郎 ”十分接近。

铁枝戏是我国傀儡艺术中具有独特表现形式及其艺术特徵的一种独立类型艺术。虽然它在漫长的艺术发展历程、在剧种音乐声腔及剧目等方面,受潮腔的影响已与后世的潮剧混同,但作为傀儡艺术品种之一的铁枝戏仍保持其傀儡艺术形式的一些特徵,对於探讨我国傀儡艺术的发展,仍具有典型意义。

明末清初至民国初期,是诏安铁枝木偶戏最兴盛的时期。当时仅诏安城乡就有80多个专业戏班,甲州乡怡正梨班出国新加坡演出,盛况空前,难以言喻。到解放初期,诏安铁枝戏全部散班。1958年在县学政领导的重视和省市文化部门的支持下,组建了《诏安县铁枝木偶剧团》,59年荣调地区艺术剧院,60年赴京演出,被赞誉为“继承优秀传统,展现艺术粹葩”,文革中又受到文化专制主义扼杀,下放回县撤消解散。

党的改革开放的政策,给铁枝木偶艺术开拓新的艺术生命。几年来诏安县白洋乡群众又自发组建了十多个铁枝木偶剧团,他们长期活跃在潮汕和云、浦、诏、东一带城乡,使诏安铁枝木偶丰富的传统表演艺术,在市场经济这块肥沃土壤中开出鲜艳的花朵。

基本内容:

随着经济建设的全面展开和文化全球化的现象,对我国的传统文化有很大的冲击,然而,被称为原始文化魄宝的诏安铁枝戏能够生存和发展的因素是多元化的,它既有娱乐性一面,更具有传统深度的民俗性的一面,而这正是中华民族千百年来造就诏安这一民间艺术生存发展的重要基础。

1、中国文化绵延不断的特点,造就了“诏安铁枝戏”艺术奇葩永远扎根于人民群众,与人民群众保持广泛的精神联系,改革开放以来,我县群众集资自发组建的十几个铁枝木偶剧团,又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活跃”起来,融入“新时代”,带动了地方经济的发展。

2、弘扬民族文化,促进对外文化交流。在改革开放政策的鼓舞下,诏安铁枝戏这一传统的艺术文化走出国门,面向世界,参与多边性、高层次,国际木偶艺术交流活动,使这一古老艺术珍品,在国际文化艺术界产生强烈影响。英国历史学家约翰—罗伯茨、荷兰国家东方艺术研究员绕虎山、意大利国家艺术局奥里革马·凯西林、意大利国家木偶剧团团长安多尼奥·成托克蒂、西班牙对外文化联络部部长龙格尼奥·那瓦多、日本铜罗剧团团长宫源大刀夫、台湾国立艺术大学教授江武昌等14个国家和地区的专家、学者专程到诏安观摩“诏安万年春铁枝木偶剧团”演出。90年10月“万年春铁枝木偶剧团”代表中国诏安铁枝戏,应邀参加国家文化部在泉州举办的“中国国际木偶艺术节”演出。日本、荷兰、罗马尼亚、苏联和香港等地学术报刊,都撰文介绍中国诏安铁枝戏的艺术特色,东南亚各国华文报刊,都转发中新社报导介绍诏安万年春铁枝木偶的专稿和照片。94年荷兰国际木偶艺术节期间,来自世界各国的艺术家,观看了台湾国立艺术大学江武昌教授专程来诏安录制的中国万年春铁枝木偶剧团演出实况,引起极大轰动,他们来信来电说在欧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精彩的表演,赞美诏安铁枝戏是“中国人民伟大地创造性、将列祖列宗特异的文化艺术传统和现代人们天才的智慧完美结合,创造新中华文明之果,为中国争光,为世界添彩。”他们还将万年春铁枝研究会许少德撰写的《从人类文明的演进,看中国诏安铁枝戏》译成英文,分发给出席艺术节的各国艺术家做为保存资料。在诏安这个一向被认为“不登大雅之堂”的“安仔戏”(铁枝戏)如此“幽兰香异域”,在国际偶坛闪发着它前所未有的徇丽光彩。说明《诏安铁枝戏》是我县一项世界性的艺术文化遗产,它与其他艺术品种不同,是我县最能够走向世界、促进对外文化交流的艺术奇葩。

3、诏安铁枝戏形体结构与从殷商到周转华厦文化发育期间,以木、瓷制成陪葬的俑十分相似,冠戴、服装、造型、脸谱保持相当浓厚的唐代风格,比其他仗头,布袋、提线木偶更原始、古板,“以俑作乐”的形态独树一格,这对探讨我国傀儡艺术的发展,人类文明的演进具有典型意义。

制品及作品等相关器具:

(一)戏台结构

铁枝戏艺人操偶表演的方式是席地而坐的,早先应是室内表演艺术,并无戏台可言。戏台的概念是铁枝戏成熟为广场艺术后形成的。

铁枝戏的戏台结构,由於铁枝戏有「阴窗」至「阳窗」之过渡性两个时期及不同的表现形式,因而也同样存在差异。早期的戏台外形之高度、宽度及深度等情况,至今因代远人湮而难得其详,而据二十世纪50年代初一些老艺人的口述资料,仅可知其台上结构情况。据说早期从皮影到纸影之转型期,依然保持着与观众隔窗表演的形式,被称为“阴窗游戏”而当铁枝戏的发展而取消纸窗、玻璃窗时,戏台才呈现“阴窗”形式。

至民国初可见到的铁枝戏戏台已是铁枝戏定型之后的戏台,戏台用高架戏棚凳铺搭戏台板,离地高约1.5公尺,人可以从戏台下躬身穿行;戏台宽4公尺、深3.5公尺,前台约60公分,中隔帘幕,后台为操偶区及后场伴奏区,约2.9公尺;戏台中帘幕早期以竹制,高约50公分,中幅为80公分,左右幅为撩壁,宽约60公分,帘幕上画山水、花鸟、松鹤等图案,其帘隙可供帘内艺人观察帘外戏偶操作及观众情况,帘下有绸布约15公分高,可供艺人平行出入、纵横操偶之用,两侧的撩壁亦画龙凤花鸟图画,可撩掀以供戏偶进出戏台。台前照明旧时用多蕊花生油灯,民国初期用多蕊煤油灯,后改用汽灯,现均改用聚光灯。

1955年后,铁枝戏之戏台已作全面改进,戏台高度仅有45至50公分高,艺人立场操偶,乐队坐椅伴奏。戏台上呈镜框式,其中以一大块帷幕为台屏,上绣“福星高照”及八仙人物,其下镶缝透明纱以透视台面,下摆绸缎为流苏状可供操作戏偶。台后有一横长遮挡板,台上方挂一横楣,多绣以铁枝戏班名,两侧各有一幅帷幕,上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类吉语。其戏台结构已与当代镜框戏台相类似。

(二)戏偶形制

铁枝戏的前身为纸影戏,戏偶高仅八寸,纸塑的头面和纸制的戏衣,这种戏偶形制与民间至今尚存的工艺花灯纸偶基本相似,其人物形象特徵为绣秀。於上世纪50年代后,随着戏台的改进和艺人从坐式操偶改为站着表演,戏偶也发生变化,戏偶身高从八寸改为一尺四寸,操纵戏偶的铁线也从八寸加长为一尺六寸。

铁枝戏的戏偶结构,早期头与躯体连成一体,后来经历代艺人根据剧情的需要,把头与躯体分开,服装与头部可随剧情的需要变幻;头部以泥塑(据说以往还有香灰调胶水为固体状而塑之),今个别地方为易於保护和减轻重量而用木雕。旦角之偶头多连发髻,男角偶头多系光对,头冠均按戏中情节临时黏胶,偶头高长约7.5公分,头围15公分,脖子长2公分,露出部分1公分,插入偶身之铁丝约四至五公分。女性角色偶头略为短小;男性角色偶身高约40公分,身宽12公分,胸围25公分,上肢长22公分(臂至肘部11公分、手长7.5公分),下肢长20公分(男性角色靴6公分),上身内以块木为体(以往多以稻草),高16公分(下脖以铁片制之,深2公分),下身内以铝片为支撑、上腿部10公分,关节下腿部为木制12公分,可弯曲,上下身均有内衣内裤。戏偶服装多用绸缎制作,绣以金花线,色彩鲜艳显目。 

戏偶的操纵杆为三根,全杆长约60公分(铁丝部分28公分,余为木柄),主杆末有一U形钩状,置於戏偶背后中部,可使戏偶左右转动,称“背线”;侧杆分置於左右两臂,杆长4公分,铁线部分25公分,余为竹柄。铁线末端与手腕处的小铁圈相扣,并能灵活转动。表演时,以左手中指、无名指、小指紧握背线,支撑着戏偶躯干,拇指、食指则挟捻左杆以操动左臂;右手操纵戏偶右杆铁线作动作表演,许多铁枝戏特技性表演多以右杆来完成。至於一些辅助性戏偶或动物如虎、马等,则仅用一杆,戏中常出现的幼童,也是仅背后一杆铁线。

(三)行当角色

铁枝戏的行当与潮剧基本相同,虽然也有生、旦、净、末、丑、外、贴等行当的说法,但其实际行当仅有生、旦、净、末、丑、杂六行。据老艺人介绍,其主要行当又分四生、四旦、三净、三末、三丑等几类。其具体的名称为:

1、四生:文生、小生、花生、老生。小生又有武生,文生又有穷生、官生之分,老生又有白须、乌须。

2、四旦:小旦、正旦、武旦、老旦。正旦又分乌衫(青衣)、兰旦(闺门旦),小旦又分花旦,老旦又有乌毛、白毛之别。

3、三净:乌净(乌面)、红净(红面)、乌面掴(武净)。

4、三丑:老丑、小丑、女丑。具体名称又分长衣丑、蟒袍丑、破衣丑、老丑、女丑、武丑等。

5、杂角:为戏中杂角,如宫娥、兵丁、家院、太监、农夫等不列入行当。铁枝戏的戏偶一般为46身,而偶头则有60个,此为应付各种大戏中的人物角色的变化,通常个头装於大箱的两个箱屉中,以免搬运时碰碎。

(四)音乐后场

铁枝戏音乐以往有潮腔(潮音调)、外江调(汉调)两种,民国三十年(1941)外江调已不流行,现仅为潮调音乐。因铁枝戏流行於闽南及潮州这一闽南语系潮州腔地区,与潮音戏的发展为同时,因而其演唱及伴奏音乐曲调均与潮剧相同,潮剧艺人可能演唱铁枝戏,而铁枝戏艺人只要经过一段适应即可登台演出,由此可见铁枝戏与潮剧的关系密切。

铁枝戏的后场分文场、武场,文武之伴奏人员一般为七人,其后场职司乐器情况为:

文场(三人)

正吹:又称头弦、司大小唢呐,二弦,为主奏。

二手:扬琴,兼柳胡。

三手:三弦,胖弦兼副吹(唢呐)。

武场(四人)

打鼓:司板鼓,拍板,大鼓,中鼓,小鼓,曲鼓等。

大钹:司大镲、曲锣。

深波:司大锣、磬。

磬仔:司小钹、小锣、手锣、单音等。

后场原先也应是坐地伴奏式,后均改为坐椅伴奏,其在传统的铁枝戏棚中各有其固定的位置。

(五)演出剧目

铁枝戏现有剧目与潮音戏剧目基本相同,此剧种以往是否有过本剧种原生形态的剧目,尚有待查考。据老艺人回忆,民国初年,在诏安县西山(今桥东镇西山村)曾有一个“纸影班”,仅有二人,一人打鼓、一人打锣,二人各手持一偶,最擅长的剧目为《大头阿酸》,唱的是中州话,有昆曲、南词、小调等,讲话用本地方言,剧目内容说是的调侃话,讲一些乡间懒汉、丑陋女人等俗事,其中有媳妇虐待婆婆故事,虽然演唱曲调音乐较为单调,但其一人做几种人物腔调之表演,以及其演唱形式及说唱的内容十分生动有趣,很吸引人。

在现有铁枝戏中,有两种不同类型的剧目:一种是《磨房会》、《扫窗会》、《芦林会》、《破窑记》、《拜月记》、《荔镜记》、《苏六娘》、《金花女》、《奏雪梅》、《柴房会》等都与宋元南戏、明传奇有联系,与潮剧之源于明代“正字戏”有关;另一部分则是清代花都流行的剧目和近代改编的剧目,如《狄青取旗》、《薛仁贵征东》、《斩庞洪》、《梁红玉》、《李伯虎充军》、《三义士》、《一枝梅》、《八宝追夫》、《狸猫换太子》、《包人入狱》、《白高梁》、《新十八翰林》、《金贵舍》、《红花雪球》、《凤江女侠》、《双玉鱼》、《逛王庙》、《王金龙》等等。

(六)表演特色

铁枝戏的表演,是靠艺人用一双手和三根铁枝表现出来的,这种形式比较简单的民间艺术,在诏安一度曾发展到40多班,成为与当地潮音戏、竹马戏、四平戏、外江戏等地方戏相竞争的局势,此完全与其精巧别致、形象逼真的艺术特色有关,因而我们也必须关注这一偶戏剧种的表演方面的特色所在。

铁枝戏艺人在七年戏童时期主要是练习唱腔及双手的操偶功夫,根据前辈师父积累下来的基本要领和表演套数进行训练,而后熟能生巧。铁枝戏的表演有许多模仿人的举止动作的表演,如开扇、打伞、看书、写字、喝茶、饮酒、捉刀、骑马、打斗、腾跃、翻筋斗等具有一定难度的复杂表演,每个艺人各有一手绝活,赖以吸引观众。而一些训练有成、心性灵敏的艺人不仅在招数上下功夫,而在人物角色每次表演中,既注重声情并茂感染观众,也注重细微末节,做到惟妙惟肖。如小旦赶路的圆场碎步,小生上下楼梯举手投足,都做得逼真生动,使观众心喜之极,赞声啧啧。

由于铁枝戏在很大程度上是以戏偶外形动作的表演取胜,因而也有许多具有武打动作的剧目在观众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如《狄青取旗》、《雷万春打虎》等都成为观众印象深刻、耳熟能详的剧目。铁枝戏的刀枪武打,有完整的套路,如其一手持枪是固定的,一手则是灵活的,然而艺人经过长期的训练也能练出一套虎虎生风的刀飞舞技艺和既快又狠的拼打阵势来。在民间,流传着陈景城的刀枪赢于人戏的佳话,陈景城(1923~1987?)为深桥镇溪南村人,曾于万年春铁枝戏剧团担演正角,约于上世纪80年代逝世。铁枝戏中受人喜爱的还有丑角的表演,沈开德被誉为善于演丑的铁枝戏好手,至今许多观众对其表演依然津津乐道。而铁枝戏丑角的表演对潮剧的丑角艺术还产生很大的影响,据说“潮剧丑行的演技有许多是依自纸影戏(铁枝戏)的动作。”

濒危状况:

现在,能原汤、原汁传承这一宝贵文化遗产的老艺人只有二、三人,他们年龄都在80岁以上,所以铁枝木偶这一剧种已面临濒危状况,这些老艺人去世后,铁枝戏将无法抢救,如何发扬光大这一民族民间文化奇葩,当务之急便是传承人的继承和发展。

诏安铁枝戏的濒危状况及其原因:由于电影、电视的冲击,演出市场的萎缩使木偶剧团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下,生存上难以为继,这是其一。其二,由于时间的推移,正宗铁枝老世人只剩四、五人,这些人年已古稀,如不及时寻找传承人,及时将他们的技艺传承下来,诏安铁枝木偶戏即将面临因失传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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